超市開門，小白卷乖乖坐在收銀臺上。

上午沒什麽客人，就賣出去了幾袋牛奶。中午楚敏熱了自己帶的飯，整整一條鱸魚做好就分成兩半，中午半條晚上半條。她吃魚頭，把魚肉都餵給了小白卷。小白卷被餵飯也吃得香香的，只要有魚肉他都很捧場。

小白卷吃完，心情很好，手裏操控著遙控器，一個玩具汽車在超市裏亂轉。楚敏抱著他問，他從前的生活是怎麽樣的？他的老師，或者某些人有沒有對他做奇怪的事情？

小白卷的表情……十分困惑。

無奈，楚敏只能問得直白一些。比如，有沒有人讓你吃藥，或者打針？你的老師或者某些人，有沒有做一些讓你疼，傷害你的事情？

前一個問題，小白卷搖頭。後一個問題，他點頭，冰藍色的眼睛蒙上了霧氣，他鉆進楚敏的懷裏，難受委屈地發出一陣陣小呼嚕：“他們打我。”

楚敏心疼死了，把小家夥緊緊摟在懷裏，誰再敢打他，她就跟誰拼命！

小白卷發出柔軟的小呼嚕，楚敏沒糾正他，用力地親他的小卷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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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個月後，小白卷被養得氣色紅潤，小胖了六七斤。雖然看起來還是瘦得嚇人，但最少沒像木乃伊那麽驚悚了。許多客人來楚敏的店裏就是為了捏捏小白卷的小臉蛋，小白卷天生有種軟萌萌惹人憐惜的氣質，不少母愛泛濫的客人為了捏捏他的小臉蛋而買了許多東西。

一些楚敏特意進過來的高價良質母嬰商品也賣光了。

隨著營業額的增長，每天都能有不少的收益，楚敏終於覺得她能養得起兒子了。她現在每天最少要給小白卷買一條鱸魚或者桂魚，再不濟也要一條大斑魚，偶爾還要再買點其他的海鮮，再加上有了孩子後的各種開銷，她的存款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水！

楚敏除了焦慮沒有一點後悔，小白卷給她帶來的歡樂是無法計量的。目前能把小白卷好好養大就是她最大的心願了。

這半個多月來，小白卷越來越活潑了，每天超市結束營業回家的時間是他最開心的時候。這時候他不看電視，就要楚敏陪他玩耍，每天晚上他們的鄰居都能聽見小白卷歡樂的尖叫。

“媽媽！快來！”小白卷歡樂地催促，楚敏氣喘地扶著腰，她沒想到小白卷的精力體力這麽好！他們玩老鷹捉小雞，她已經追著他在屋裏跑了快一個小時了！小白卷臉不紅氣不喘，而她卻只想累趴在沙發上！

這游戲應該叫笨老鷹捉小雞才對吧？！！

“媽媽！”小白卷已經跑到了桌子的另一邊等著她，他見楚敏彎腰扶膝沒過來，不滿地催促。

楚敏咬咬牙，這個磨人的小壞蛋！她假裝力竭，慢騰騰地靠過去，小白卷不停地催她快點來追！楚敏出其不意地驟然伸手要抓住這個小壞蛋，小白卷冰藍色的眼睛一斂，小小的人快得像一道殘影，不知閃到了何處，她伸手抓了個空。

楚敏吃驚地擡頭，就見小白卷四腳著地，像只小蜘蛛俠竄到墻上去了！

他怎麽爬上去的！！！！！！

楚敏要瘋了！！！

小白卷歡樂地尖叫，楚敏驚嚇地大叫！

“快點下來！”楚敏大聲地喊他，小白卷蹭蹭幾下就跑到另一邊的墻上。

“媽媽！來追呀！”小白卷歡樂地沖她喊！

房間裏到處都是小白卷快樂的尖叫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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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白卷交到朋友了，是同一單元，曾經碰過面的那對母女。楚敏很高興自己能從老鷹捉小雞裏脫身了。她現在只需背著一個小書包，每天晚上帶小白卷下樓跟小女孩玩就行了。

一些楚敏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，她發現小白卷在跟小女孩玩的時候有意識的收斂自己的‘不同’。

就像被訓練過一樣。

這個念頭忽然閃過腦海，楚敏的心嘭嘭嘭地跳了起來，她捂住胸口，又覺得不太可能，她寧願這是出於孩子的模仿天性。

他跟一個正常的孩子玩，那他也會變得越來越‘正常’。

小女孩的媽媽李姐是個十分溫柔堅強的女人，楚敏從來沒有問過她為什麽這麽長時間從來沒見過小女孩的爸爸。李姐也從來沒有問過楚敏，小白卷為什麽這麽瘦，說話好像不怎麽流利，偶爾還會發出奇怪的聲音。

兩個媽媽坐在小花園的一角看著兩個孩子玩耍，不知道為什麽，小女孩忽然一把推倒了小白卷，奶聲奶氣且憤怒：“我再不跟你玩了！”

楚敏嚇了一跳，她飛快地站起來跑過去，剛剛她和李姐在聊天，也沒註意這對小夥伴是怎麽鬧翻的。

小白卷被推得坐到地上，他憤怒地爬起來，生氣地一跺腳：“我也不跟你玩！”

他十分生氣的重覆強調：“一輩子都不跟你玩！”

哇！小女孩瞬間淚崩！站在原地大哭。

楚敏尷尬地抱住小白卷，拍拍他的臟屁屁，與同樣抱著女兒的李姐面面相窺。李姐溫柔地笑了笑：“明天再來吧，我帶她上去洗個澡。”

小白卷哼一聲地埋到楚敏脖子裏不看對面的小女孩。楚敏松了一口氣，她還真怕李姐說什麽，畢竟是小白卷把小女孩惹哭的。

但小女孩也推了小白卷。

幸好李姐是個講理的，一點沒把小孩子的吵架放眼裏，輕柔地拍了拍小姑娘的後背：“你也上樓吧，看看孩子有沒有摔了。”

楚敏笑了，拍了拍小白卷的小屁屁：“應該沒關系。”

兩個媽媽帶著各自的孩子上樓，小白卷到家還不高興地扁著嘴。楚敏十分關心他，她讓小白卷坐在沙發上，握著他的小手關心地問：“能告訴媽媽剛才為什麽吵架嗎？”

小白卷的眼神十分委屈又不平：“她總讓我跟她玩過家家，我不想過家家！我陪她玩過家家，她都不陪我玩翻牌！”

楚敏啞然，她除了親親他的額頭，都不知道該說什麽。在她眼裏，小女孩一味要求他遷讓確實不對，大家各有各喜歡的游戲，應該互相遷讓才對。小白卷可能還沒有建立起性別觀念。在他眼裏，他和她是平等的，沒有誰就該退讓的說法。

但……她該怎麽跟他解釋，他再這樣下去將來肯定找不到女朋友的！

小白卷的眼神實在委屈，楚敏就把這個問題先放放，等他將來有了喜歡的女孩子，自然就懂了。

“而且她還要當媽媽。”小白卷憤憤的跟媽媽告狀：“我不跟她做夫妻！”

噗！這才是人家把你推了一個大跟頭的原因吧！

楚敏忍笑，她對小白卷的小煩惱很感興趣。問他：“小倩倩很漂亮呀，她為什麽不能跟你做夫妻？”

小白卷驚訝地看她，就像她問了一個常識性問題。

“就是不能做夫妻。”小白卷肯定地說。

楚敏親親他的小臉蛋，笑著抱他去刷牙洗臉。

她覺得要不了幾天他們就會和好的，她想讓他們的友誼自然發展，不想動用家長的權威告訴他，必須遷讓女孩子，跟她和好。

事實上，楚敏還是低估了小孩子的忘性，信誓旦旦‘一輩子’不跟對方玩的兩個小朋友，第二天晚上就又玩到一起了。

起因居然是同院子的一個小男孩不滿李倩倩跟一個‘白毛孩子’一起玩，逮著她欺負。

楚敏抱著小白卷回來的時候就看見李倩倩被小男孩揪住小辮子，拽著欺負。

小白卷怒喊一聲，從楚敏的懷裏跳下來，跑過去的速度快得像一陣風，二話不說打開小男孩的手，還打了他肩膀一拳。

他橫眉怒視：“你敢欺負她！我揍你！”

楚敏心花怒放，她家小白卷小男子氣概爆棚，帥死了！

小男孩惡狠狠地瞪了李倩倩一眼，跑了。

李姐拿著兩根冰激淩過來了，剛才她去給女兒買冰激淩，只看到小白卷趕跑了一個小男孩。

李倩倩對媽媽哭，李姐摸著她的頭頂安慰她。

楚敏抱著小白卷表揚他的勇敢。

兩個孩子又玩到一起了。李倩倩看起來比昨天更懂事了，她不再強硬地要求要玩過家家，也不強求做媽媽了。她陪小白卷玩了彈彈珠，碰陀螺，兩個人約定好明天玩李倩倩想玩的。

楚敏覺得李姐把她的女兒教的很好。

小白卷痛痛快快地玩了一晚上他想玩的游戲，九點楚敏就帶著他上樓了。洗香香後，楚敏給他擦他滿頭的小卷毛，小白卷忽然問她：“媽媽，什麽是上學？”

楚敏想了想了：“就是很多人在一起讀書認字的地方。”

小白卷轉過小腦袋看她：“我也想去上學。”

楚敏這才想起來，她還有一件大事沒有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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